示绯

结果雨太大了

【巍澜】【原著向】应期之日(一发完)

我错了我拖了这么久....

我就知道lof吞了我“XX之前完结”的脑抽不是无缘无故的...脸有点点疼

一发完 除了之前发的一和二 更新了后面的三。

我发誓再也不挑战原著风了...

(之前的一二删了 避免重复

(我觉得我真聪明 把kuān yī jiě dài 改成解衣宽带 

跟lof敏感词斗智斗勇


*时间线设定在原著结局之后

*所有设定均遵循原著

*人物是甜甜的 OOC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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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敲敲办公室的门,一脸谄媚地探进头来:“领导。”

 

赵云澜两条长腿架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怎么?”

 

林静滞了滞,吞了吞口水,捧出一个油腻得很标准的笑:“那什么,赵处...您看看,最近是不是派我出个外勤比较妥当?您看这快到十五了祝红肯定不方便出去太久,大庆到现在又都还成天懒得化形不好自己行动,小郭跟老楚一走就要走俩而且每次都坑他俩出外勤我认为实在太不符合咱们特调处团结友爱睦邻敦亲的氛围......”他的表情极其真诚,“领导所以我真的觉得,我应该义不容辞地承担起这个责任,我决心要努力进取,勇于争先,舍己为人,燃烧自己,照亮处里...要不怕苦不怕累,为我的同僚们作出贡献!”

 

赵云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哟,我原来还从来不知道一个假和尚还成天惦记着抢小郭饭碗?敢情这年头一根灯芯还谁都上赶着当?可别急,这两天等着你沈老师一刀把你直接削成截蜡烛,连灯油都省了。”

 

林静脸一绿:“......我错了领导我再留下就真的连当灯芯的命都没有了。”

 

 

那什么,斩魂刀下无生魂不是闹着玩的。

 

赵云澜凉凉地说:“现在知道要命了?”

 

林静迅速低眉顺眼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赵云澜双手抱胸,看天。

 

 

其实这并不能全怪林静。有些劫数,命里有时终须有。

 

要怪就怪他命不好,不是嘴太寸。

 

 

 

年三十龙城依旧漫天飘雪,大片大片的白色有些瑟索地驻在夜色掩下的街道上,路灯的光笼着颤颤悠悠荡下来的雪花,在亮处竟晕出一阵温润的暖意。除夕夜炸完了的鞭炮漫了一地层林尽染的红,和雪色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一晃眼时像长在素白丝缎上的乱梅。

 

大学路9号灯火通明。

 

鸟枪换炮的特调处腐败能力也随之更新换代,会客厅里摆起一张足足占了整个大厅的长桌,人人鬼鬼齐聚一堂,人吃盛宴鬼享香火,一盏巨大的玻璃吊灯将室内映得如同白昼,桌上弥漫的气息温暖如春。

 

赵云澜可能确实有点兴奋过头,居然在挨个给大家倒酒:“哎今天高兴,全部给我满上满上!”他转了一圈,利索地清了桌上所有空着的杯子,连沈巍面前都摆了个杯子斟上了半杯白酒,祝红喝得双颊酡红,扫了一眼啧了一声:“我怎么记得你家沈老师不能喝酒?”大庆端坐在桌边,矜持地舔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说:“不喝酒。哪来的机会给他乱性?”赵云澜回头剜了它一眼:“死胖子就你能耐?有那闲工夫当心喝多了再往缸里栽,我家可不给你钥匙进门!”

 

大庆喵嗷一声就亮了爪子,准备往它那鬼见愁主子身上磨磨作案工具,火锅冒着白茫茫的热气,沈巍摘了眼镜,一双墨样的眼睛仿佛被氤氲成了温玉似的润。他弯起唇角,“半杯不碍事。就是半席之前我不也算是喝完了?”说话间他似乎比平时放开了一些,可能气氛太好,都还未沾酒,醉意已渡了三分。大庆还在旁边不依不饶地炸毛,赵云澜朝沈巍看过去,只看见他转着酒杯低头笑,蓦地一抬眼,几千年洪荒岁月就全都倒映在里面,清清楚楚却只能看见一个赵云澜的影子。

 

赵云澜顿了顿,一把搂过沈巍亲了一口,咬着耳朵道,“这会儿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大庭广众的,不要勾引你老公犯罪。”舌尖在沈巍耳尖上轻轻打了个转,放开手,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底朝沈巍晃了晃。

 

隔得最近的大庆用爪子一把捂住脸:“算了算了.....猫爷刚才肯定是小鱼干输多了智商撤了军。”它看见沈巍几乎是纵容地望了赵云澜一眼,端起杯子饮了一口酒,咽得有些快,苍白的脸将近瞬间就烧上了一把颜色。黑猫舔着爪子转转眼睛,想起自己曾经的评价,“还真有那么点人面桃花画中人的味道。”

 

只不过现在大流氓不瞎了还心明眼亮,不仅看得见,看起来还打着算盘想跟桃花好好来场一夜风流。

 

“算盘挺响,可惜估计要一树桃花压海棠,啧啧。”大庆心里这么一转,顿时气消了,低下头,优哉游哉地开始啃它的干煸小黄鱼,

 

幸好赵云澜忙着色迷心窍,这句话没飘到他耳朵里。

 

 

沈巍喝了两口酒有些上头,神志却还清明,一举一动都还在君子端方的气质里镀着,只有瞳孔极亮,亮得仿佛当年一把魂火从漫漫混沌荒芜里将他烧出来,就像他生命伊始朦胧见到的灼灼明亮耀眼带着脱胎于那身青衣的光华燃着了他本与混沌同色的双目,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倾尽全力去走近那摄人夺目的他的光亮,从此再也不愿意离开。赵云澜看着自家斩魂使,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没忍住舔了舔嘴唇:“完了,这顿饭真不想吃了。”

 

祝红喝完面前最后一杯酒,听到这句话使劲翻了个白眼:“老娘真是再投胎一次也不会想到,‘我暗恋过昆仑君’跟‘我暗恋过一个不要脸的色狼’这两句话,居然是逻辑一致的——明明就是个被压的,也不知道天天在装逼兮兮地扮哪门子的大尾巴狼。”

 

沈巍眼疾手快,在赵云澜凶神恶煞地一鸡毛掸子拍祝红脑门上之前一把拦了下来,顺带捏了捏赵云澜手心,“她喝多了心里没数?”赵云澜手被攥住,只能横眉立目地朝祝红吼了一句:“喝多了就能诽谤领导了?祝红你今年年终奖就等着给你下酒了!”

 

楚恕之靠在椅背上,拎了个酒杯轻轻在郭长城的杯沿上一碰,看着他熟透了的脸难得心情好地接了一句:“祝红你又不是只干过暗恋昆仑君这么一件事——我说,大神木的树枝除了被女娲伐了一枝,第二枝就被送给你了,我们可连看着的份都没有。”

 

林静也插了一句:“正是正是,阿弥陀佛,沈老师当年被钉在功德古木上,心口上插了那么久的冰锥都还是贫僧替他拔的,结果最后只沾了斩魂上仙一袖子的心头血,别说神木了,连片叶子都没碰着。”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祝红猛地抬起头,视线硬是被惊吓出了几丝清明:“等等??”

 

 

赵云澜可能也已经喝多了酒,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就霍地转过身:“冰锥?黄泉冰锥?林静沈巍当年去算计鬼面,鬼面对他做的到底还有什么?”

 

 

沈巍的角度看他长眉抬起,霍然间竟隐约带了一丝昆仑神态。

 

 

林静:“……”

 

 

祝红:“……”

 

 

楚恕之:“……”

 

 

 

沈巍:“……”

 

 

酒肉穿肠过的假和尚一瞬间想先拍死自己再宣个佛号超度自救:叫你今天喝多了大酒!叫你平时少喝酒!

 

 

他目光对上赵云澜晦暗不明的脸色和沈巍深如寒潭的眼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他达摩一脉今日可能要自绝当场,血脉无承。

 

 

 

 

除夕后半夜特调处众人才三三两两地散去,老李和郭长城留下来收拾残席。楚恕之给郭长城丢了件自己的大衣,靠在墙上不知看着他在想什么,目光有些深。

 

 

林静祸从口出之后醉得当机立断,说倒就倒人事不省,像滩烂泥一样被汪徵桑赞扛着丢上了车,幸亏是夜里,两只喝不了酒的后勤鬼还能搭把手。

 

 

只不过老话说得好,有些事情,怕是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林静可能真的要回去思考一下关于我佛究竟该不该入地狱的问题。

 

 

 

那边沈巍坚持要叫车回去,赵云澜也没跟他争,只是嬉皮笑脸地从背后抱住沈巍,呼吸间的酒气吹在他耳边:“我以为我老婆要把我抱回去。”

 

 

沈巍的手腕被男人握住,一点难以言说的温度顺着那一段皮肤攀上来,他回过头看赵云澜蕴着笑意的眼睛,仿佛刚才年夜饭桌上的一段插曲全都是烟,被带着鞭炮余味的冷风一吹,就散得干干净净,赵云澜低下头,执起他手背轻轻一吻,舌尖一勾,唇边柔软却灼人的温度简直要烫着他。沈巍到底被赵云澜死缠着喝了大半杯酒,这时整个人都处在一片混沌的清明里,下意识地反握住赵云澜的手,力度有些大,“云澜.......” 赵云澜的声音极低极低,压在嗓子里像有一小簇火在不动声色地烧:“回家吧?我和你。”

 

 

沈巍牢牢攥住掌心里骨节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像用力束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偏头,深深地望了赵云澜一眼:“好,回家。”

 

雪下得越发热烈起来,比天刚黑时还要盛大得多,浩浩荡荡地尽数泼洒在夜幕里。

 

沈巍扶着赵云澜进门时赵云澜忽地开口问:“大庆呢?没跟着一起回来?”

 

沈巍习惯性地替赵云澜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才答道:“它好像有点喝多了,出门的时候我看它已经趴在沙发上睡了。”

 

赵云澜看着沈巍帮他挂外套的动作眯了眯眼睛,口气调笑:“沈老师,其实我没多醉,就算醉也没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可以自己拾掇自己,或者.....”他刻意放缓了声音,“解衣宽带。”

 

壁灯昏黄的光洒在沈巍的脸上,他侧脸线条清晰地在阴影边被勾勒出来,他朝赵云澜望过去,眼底有很多的东西。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按住赵云澜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云澜,你其实还是在置气。”

 

他沾了酒,口气带几分低低的执拗意味,却又挟了一点有些缠韧般的倔强。

 

赵云澜沉默,半晌,也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些陈年旧账,说到底我不应该再翻出来计较。”

 

他是心疼沈巍,也有些气他无论受了什么罪第一反应就都是瞒着自己,可是那些事情......说道理,一个大男人成天抠抠索索地对那几件陈谷子烂芝麻斤斤计较,实在不是他赵云澜做得出的事。

 

当年沈巍在他面前跪下来,自己把他扯起来别别扭扭地表示原谅的时候,其实就是做了决定,这个人不管还做过什么混账事情,之前的那些瞒着他的东西,他全都既往不咎。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出尔反尔,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大光彩。

 

 

赵云澜握住沈巍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他喝了酒,还喝了不少,屋里供暖开得很足,加上情绪起伏,五分醉意被激成七分,眼神里像突然有一片沉沉的星火。

 

他开口,声音有些喑哑:“有些话,我之前那时没跟你说出来,我也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

 

当年昆仑君轮回百世,在他自己带着跨越五千年光阴的记忆与力量,重新沧海桑田地立在这片他要那个少年用毕生的时光守护的大地上时,他发现自己一身青衣,茕茕孑立,不过形单影只。他的少年最后给他留下一个烙入骨血的深深的吻,随即毅然决然地,将自己从他的生命中彻底剥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心真狠啊,他的小鬼王。

 

那灼热、眷恋又决绝的温度还遗留在唇边,他抬眼望这世间被他守护得欣欣向荣海晏河清的巍巍山河。

 

可是偏偏,没有了承诺替他守护这一切的那个人。

 

大火那样地烧,卷起漫天的缠绵,他一度以为,自己生生世世都再也寻不回来了。

 

 

“我刚做回昆仑君的那会儿,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你真他娘的混账。”赵云澜闭了闭眼睛,“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除了近万年的记忆,什么也没给我留下,你就让我,这样带着关于你的所有回忆,一个人不生不死地活下去?那我还要活多少个万年......沈巍,你知道那有多无望吗?比你生生世世守着轮回的我......只增不减。”

 

“天道不是我定的......”他自嘲地笑笑,“在看到真正的镇魂灯芯之前,我根本都无法确定,它是否真的会把你还给我。”

 

 

 

沈巍埋下头,死死地扣住他的身体,声音都在发颤:“昆仑.......”

 

赵云澜伸手抚了抚沈巍的头发,这一刻,他突然真正变得像千年以前那个耐心温容的昆仑君:“我是真真正正失去过的人......所以那最多能秤上二两的真心,你若是拿去了...就最好还是不要给我随便抛回来。”

 

沈巍的睫毛太长,隔着衣料他能感觉到有些什么在轻轻地抖。

 

一缕细微的润意洇湿了他的肩头,赵云澜无声叹了口气,想,“我到底该庆幸他终于懂得流泪,而不是宁愿流血。”

 

他扳起沈巍的肩膀,轻轻地吻在他的眼泪上,从眼睛一路吻下去,一直到嘴唇,尝到腥咸的味道,还有沾上了沈巍清寒气的酒香。他的声音甚至称得上温柔:“我说了过了的东西,就是永远过了......乖,不哭了。你在这儿,我也在这儿。”

 

“......我们会一直都在。”

 

 

 

沈巍终于,抬起头将赵云澜拉向自己。他一只手紧紧地压着赵云澜的腰,另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衣扣。

 

“云澜......”他喃喃,“我早就知道,我绝不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贪心不足,一直想跟你......生生世世。”

 

那一点酒香触到了赵云澜的锁骨,像那年诀别一吻般的灼热温度。

 

一把火烧起来就是不知今夕何夕的一场颠倒大梦,梦里有洋洋洒洒十丈软红尘的前世今生,有那些深入骨血里的再也缠扯不开的心意,有自生而始就种下的,百世未果的深深羁绊。

 

沈巍的唇触到赵云澜的肌肤,他贪恋了不知多久却依然渴求的人间。

 

赵云澜低低地一皱眉,这时天渐渐亮起,窗外第一缕晨光,试探着透进来。

 

 

特调处直到初四才恢复正常工作状态,人人鬼鬼各司其职,地府例行派人来特调处走了一趟,对着赵云澜恭恭敬敬汇报情况,随即汪徵就拿着一叠要报销的发票敲门找领导要签字,赵云澜放下不动声色揉腰的手:“好你先放这.过会来取。”

 

接着林静就鬼鬼祟祟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赵云澜实际上非常不想理他,大有让假和尚舍身饲虎割肉喂鹰自生自灭自作自受的意思。但考虑到沈老师下午要来接他,为了避免失去一个下属把奖金送到自己面前求扣光的机会,赵云澜思索良久,最终还是一挥手:“行吧,最近滇南那边有个案子.你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吧,食宿路费不报销,七天之内回来,这可是你自己申、请、的。”

 

他吐了口烟圈,在心底悠然自得地盘算:别说七天,斩魂使大人算账,就是七百年都不算晚。

 

 

对领导险恶用心毫无察觉的林静领了旨颠颠地跑了,留下赵云澜坐在办公室里靠在椅背上揉腰,另一只手夹了第三根烟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思考今天是拎点什么去哪个姐夫家拜年比较好。冷不防手里的烟突然被揪下来,赵云澜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面前,俯下身子看着他手上的烟,转眼就瞄到自己办公桌烟灰缸里还剩的几个烟蒂。

 

赵云澜: “......”

 

 

他立即讨好地笑了起来:“那什么...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节课吗?”

 

“下午的课有个老师跟我换了。”沈巍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看了他一眼回答。顺手从他胸前口袋里拎出半包烟,“你今天已经抽了五支了,过量了。”

 

赵云澜立刻说:“那半包你扔了吧,你不能老惯着我是不是。”

 

沈巍愣了愣,似乎没适应赵云澜这个认错的新姿势,扶了扶眼镜,顿了顿才转口问:“我下了课,顺路过来看看你,午饭我回去做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那半包烟他握在手里攥了攥,到底是没扔。

 

赵云澜却挥挥手:“回去做什么,你等着,这沓发票我签完了就下班,咱们出去吃,我听说有家新开的大餐厅特别好,是你喜欢的江浙口味,初四应该开门了。”

 

他雷厉风行,说话间就开始龙飞凤舞地签桌上的发票。沈巍默了一默,问:“还在过年,你晚上没应酬?”

 

赵云澜唰唰签完最后两笔,把发票往桌边一扔:“不应了,应酬哪有陪老婆重要。”

 

他把沈巍一搂,凑过去香了一口:“下班喽。走,咱俩约会去。”眉梢眼底都是笑。

 

沈巍把烟盒握在手心放入自己口袋,出了门到底还是回了头看了看一众装死而敢怒不敢言的特调处众人,低头抿了一点笑,攥紧了赵云澜的手。

 

 

“哎,老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赵云澜开着车,突然状似漫不经心地顺出这么一句话。

 

沈巍偏了偏头:“什么?”

 

赵云澜趁着红灯把整张脸转过来,挑着眉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特意临走前又从办公室拿出来的,一定要...挑个特别点的场合给他才行。

 

沈巍看着面前的赵云澜,不知为何有种不太正常的预感。

 

 

餐厅里赵云澜点罢菜坐定,抽出一个长条形盒子来。

 

 

盒子是木制的,形状古朴,隐约泛着久远的陈年熏香,掺着一丝有些熟悉的光阴气息。

 

赵云澜晃了晃盒子,笑容里的诡秘藏都藏不住:“是什么东西——猜得出来吗?”

 

那个盒子上......有昆仑山的气息。

 

对面的人笑得眉眼飞飞:“怎样?这个嘛......留到现在我觉得已经不是文物了,按量级算得成圣物了。”

 

他揪着大庆回了一趟昆仑山,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什么都丢了可也不能把这东西弄丢。

 

盒盖被赵云澜带着笑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缠绕的发丝结成的项链。

 

项链上穿着三十六颗白得耀眼的、形态各有千秋的幽畜的大板牙。

 

 

沈巍:“……”

 

 

赵云澜得寸进尺,甚至拿了项链凑近过来:“来来,我给你带上吧,没关系的宝贝儿,就我家美人这张脸,披个麻袋都好看。”

 

沈巍终于反应过来,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把距离拉开,偏了偏头:“等等......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送你的礼物?那你现在不是...转送回了给我?”

 

 

赵云澜:“……”

 

他只想着这回可以好好让他家大美人脸红上一把,共同回忆顺带品味一下当年小鬼王天真可爱得别出心裁、单纯无辜得惨不忍睹的品位。

.

.....忽略了原来的事实。

 

赵云澜心念一转,脱口而出:“你送我的是这条项链,我送你的......其实是这五千年的光阴。”

话一出口,他自己在原地怔了怔。

 

沈巍在对面,眼神忽地一静,凝如墨玉。

 

赵云澜眼前,眉目如画的人一双眼,恍惚间突然和五千年前黑发黑眸的少年低垂的睫微妙重合,他就那样轻轻地看过来了一眼,* 眼睛就像是落在素白雪地上的鸦羽。

 

光阴流转,沧海桑田,他站在五千年后往回望,而这个人长身玉立,站在他身旁。

 

难忘不难忘,其实何须思量? 

 

赵云澜发现自己没说错,五千年以后他再放在盒子里捧给沈巍的,其实是他错过了五千年也

要尽数交还给他的光阴,是他们越过浩浩山河,对望一眼,就轻轻掐过了生死践下的誓约。

 

他往后余生,可期之日,都要与对方的岁岁年年缠绕起来,十丈软红尘里烈烈如许的情,滚滚泼过去,不过是续上了早就深埋骨血的羁绊,换一份在漫漫时间里最后全数付给一人相守一世的安定自在。

 

他缓缓抬起头,对上沈巍的眼睛望过来,那年少年鬼王抿着唇忐忑不安地把项链双手交给他,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轮廓清晰,历历在目。

 

他忽地笑了,“.......别说了,那到底是我赚了啊。”

 

——三十六颗幽畜的牙齿,象征了昆仑山口波澜壮阔的那三十六山川。

 

最后昆仑还是昆仑山,不都全部是你的了。

 

 

 

 

很久以后赵云澜还常常想,小美人那年送他的定情信物,真是稳赔不赚。

 

象征昆仑的卅六山川,不相当于把昆仑君自己的东西,送给了他自己?

 

他们这笔账,再这么算是怕是算不清的了。

 

不过是看,到底谁把自己赔了进去罢了。

 

 

 

 

那年沈巍望着身前那袭青衣,脑海里也许根本没有敢肖想过多久以后的来日——他只看到当下,这个人在他身旁。

 

这就够了。那时的他想。

 

 

 

他没有想到过,原来终究有一天,往后余生,亦尽可期许。

 

 

未曾期一日,但许你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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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巍澜可期 未来可期。

白居来路可期。


注:「眼睛就像是落在素白雪地上的鸦羽」一句 出自原著。


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 下一篇会写伙伴点的大荒时期 预计长一点一发完。

另外我知道自己没几个粉但是熟人能不能......取关一下我?

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写很多东西【都不好意思暴露自己【【捂脸

(你们悄悄看的话 我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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